在最深的黑暗里遇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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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最黑暗的时候，往往会遇到最明亮的光。被誉为“俄罗斯良心”的著名作家索尔仁尼琴以切身经历，揭示了这个道理。
在《俄国知识分子的心路回溯》中，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金雁提到这样一个资料：
据说索翁的皈依基督来源于一个故事。虽然他的母亲是虔诚的正统教徒，他的亲属中却有人是分裂派，他在早年就有强烈的宗教倾向，但是真正的动因是1970年他在塔什干作癌症手术的时候，在手术做完的后半夜，他在黑暗中与躺在另一个手术台上的一位东正教囚犯进行了一场至关重要的谈话。
在那个漆黑的深夜，这个东正教徒究竟和索尔仁尼琴说了哪些“至关重要的话”？关于这一点，金雁没有详细的引述，只是概括地写道：
那个看不清面孔的病人向他讲述了自己从一个犹太人改变信仰，成为东正教徒的心路历程，他在一瞬间感觉到黑暗中的光芒笼罩着他的全身，他顿悟到，治疗人类腐烂的心灵比治疗肉体的创伤和疾病更为重要，这位神秘教徒在与索尔仁尼琴交谈完后很快就死在了手术台上。
索尔仁尼琴认为这是上帝借“病友”之口对他的暗示和召唤。后来他常说，“如果没有敬畏之心，人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
如此重要的“心灵事件”，金雁教授没有注明来源，只是以“据说”二字概括引述。
那么，在索尔仁尼琴浩瀚繁杂的文字中，哪一个角落里隐藏着那一个漆黑的夜晚？
我多年前曾读过索尔仁尼琴的一些作品，对金雁提到的这个漆黑的夜晚，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但我那些年“好读书，不求甚解”。也就是说，我曾路过那样一个夜晚，却没有留意两个人低声的对话。
经过一番周折，在美国传记作家约瑟夫.皮尔斯写的《流放的灵魂》一书中，我找到了这个漆黑的夜晚，那个夜晚不是金雁教授所说的1970年，而是1952年。那个向他说话的也不是躺在病床上的病友，而是劳改营里的一名医生。
1952年1月30日，关在埃基巴斯图兹劳改营的索尔仁尼琴得了癌症，被容许送进劳改营医院。在几年的时间里，这个曾想写作《革命史》的前布尔什维克军官经历了逮捕、审判、劳改营的欺凌、饥饿、寒冷，还有更惨重的妻子的背叛，而今又不得不面对即将吞噬生命的更可怕的东西，他的灵魂进入了最深的黑夜。
在手术后的几天里，他躺在劳改营医院的外科病房，高烧不退，无法行动。
一天晚上，劳改营的医生科恩费尔德大夫来到他的身边，愿意陪他呆在那个孤独的病房里，虽然他并非索尔仁尼琴的治疗医生。
整个晚上，科恩费尔德大夫独自和他呆在病房里，他熄了灯，以免灯火刺激病人的眼睛，他告诉索尔仁尼琴他从犹太教改信基督的漫长经历。当索尔仁尼琴听到这一切的时候，他对这个新基督徒的信心和他话语中的热情非常吃惊。
在那个漆黑的夜晚，索尔仁尼琴记住了这个医生说过的最重要的话:
您知道，总的说来，我相信，没有什么在尘世生活中临到我们身上的惩罚是不应得的。
表面看来，它和我们实际犯下的罪没有关系，但是您仔细地审视您的生命，深入地思考它，你总能够找出使您今天遭受这种打击的罪恶。”
没想到，当科恩费尔德大夫深夜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当天夜里就遭到杀害。
这个神秘的夜晚，还有科恩费尔德大夫说的话，让索尔仁尼琴的生命战栗不已。他重新要找到了童年时曾从其中得到安慰的信仰，这次转变，对索尔仁尼琴最终接受基督信仰至关重要，对其以后一系列重要的作品产生了重要影响。
皮尔斯在其作品中的这段记述，来自于索尔仁尼琴的巨著《古拉格群岛》 第四部《灵魂与铁丝网》。
在这里，索尔仁尼琴除了记述了那个重要的夜晚，也写下了自己深深的思考，他起初对科恩费尔德的话并不理解，如果说关在集中营里遭到惩罚的都是因为自己的罪恶，那么那些凶狠地折磨着这些人的统治者又该怎么说？为什么上帝不惩罚他们？为什么他们至今还在享福？
对此，唯一的答案就是尘世生活的意义不在于享福，而在于......灵魂的升华（重生）。从这个观点来看，折磨着我们的人已经受到了最可怕的惩罚：他们正在变成卑劣的人，他们正在脱离人性向下堕落。从这个观点来看，遭受惩罚的人则抱有灵魂升华的希望。
在一个个失眠的夜晚，索尔仁尼琴怀着惊异的心情思索着自己的一生和转折。他不能把自己的思想写在纸上，因为那会被搜出来并受到严惩。按照他在劳改营中惯用的办法，把这些思考——
编成押韵的短句以便于记忆
照亮我道路上每一处转弯角的，
既不是我的理智，也不是我的
欲望，
而是一束有着更高设计的平静的光，
这是随着时间流逝，我能把握住的
唯一。
如今以赐还我的量杯，
品尝赐予生命的水，我才发现，
哦，创造万物的主啊，我的信仰
复原了！
我曾背弃你，但你却与我同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
谁都不可能一直陪你！
在最深的黑夜里，索尔仁尼琴发现了那一束来自永恒的光，他明白了生命的奥秘和价值，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历史使命。
就像他在诗中所写的那样，这一束有着更高设计的平静的光，是随着时间流逝，我们能够把握住的唯一。世上的所有都会失去，唯有那一束明亮的光辉，引领着属于祂的子民走向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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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吗哪
他必像日出的晨光，如无云的清晨，雨后的晴光，使地发生嫩草。
丨撒下：23：4 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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